Gientta:

【忏悔】后续

【Dritte. 他们如此相配】
私设：南娜尔与心爱的人结了婚。音乐盛会是胡扯的。



萨列里有一个习惯，是在他和莫扎特住一起之后才养成的。

就像现在，莫扎特又在哼唱着曲调，似乎很随意又似乎在思考着曲调，萨列里坐在琴边翻开他的本子将莫扎特哼唱的旋律记录了下来，虽然莫扎特并不在意但是萨列里总希望这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到莫扎特。

“噢，我亲爱的安东尼奥……这种没有完成的东西就不要写下来啦！”

莫扎特从后面亲伸手抱住了萨列里的脖子，低头吻了吻他的耳朵，撒娇似的抱着他磨蹭，就在莫扎特的手在萨列里衬衣上乱摸的时候门铃响起来，萨列里看向还不准备停手的莫扎特用眼神制止他进一步的行为。

仆人为他们开了门，让人惊喜的是来访者竟然是莫扎特的姐姐南娜尔，刚和心上人结婚几个月的带着礼物来探望弟弟，自从莫扎特把萨列里带回萨尔兹堡到现在南娜尔还没来探望过她亲爱的弟弟和弟弟的爱人。

“沃尔菲！”

“南娜尔！”

姐弟俩抱在了一起，萨列里脸上还有些泛红得整理自己的衣服，步伐优雅的走过去，本想只是一个吻手礼却被南娜尔抱住而回抱了抱她。

莫扎特家的人都是这么热情的吗？萨列里不由得想到，听着莫扎特和他的姐姐叽叽喳喳的聊着天，萨列里只是在南娜尔询问莫扎特有没有闯祸或者过得好不好时才开口回应两句，但是他始终带着笑容，他喜欢莫扎特姐弟俩相处的这种氛围。

“沃尔菲小时候可调皮了，不过他是真的喜欢音乐的，沃尔菲，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在同一台钢琴上弹的曲子吗？”

“当然啦！”

莫扎特回答的十分愉悦，他的声音里都充满了欢快的声音，他的脸微微发红看起来有些兴奋，他拍了拍手又补充：

“我甚至想到了新的方法来弹那首曲子，用两台钢琴！”

“噢沃尔菲……”

南娜尔摸了摸弟弟的头，满满的都是为他感到骄傲的神情，她现在在家乡当钢琴老师，一个月也能挣到足够多的钱可以让家里的开支更加富裕。

她来探望莫扎特是因为她带来一个好消息，她甚至一直等到莫扎特问起来才回答：

“姐姐，你今天看起来比平时更高兴，你带来什么好消息要给我们分享吗？”

“沃尔菲你竟然看出来了吗？的确是有好消息，再过不多久，你就要当舅舅啦！”

“天呐姐姐！太棒了！恭喜你！”

莫扎特把姐姐抱了起来，萨列里也送上了十分诚挚的祝福，南娜尔逗留了两天就启程回了萨尔兹堡，一方面是因为南娜尔思念她的丈夫，另一方面是因为再过一段时间维也纳最大的音乐盛会就要开始。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这个盛会只是音乐家们互相交流的地方，但是渐渐的变成了一年一度评选出当年最棒的音乐家的省会，虽然大部分时候关于获胜者是谁的讨论会不了了之，但是每个人都在期待着这个。

毕竟这是个很好的与全维也纳的音乐家交流的机会，也是新生音乐家让人注意到的机会之一，虽然并不强制每个音乐家都参与，但是基本上所有在维也纳的音乐家都会参加。

注意，是基本上所有。

往年莫扎特和萨列里都不怎么参与，莫扎特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哗众取宠似的盛会，他不需要这种东西也能知道自己的音乐是最好的；而萨列里则是几乎每年都非常忙碌，宫廷乐师长几乎是乐师中最高的职位，而这位尽职尽责的宫廷乐师长根本没有时间参加这个省会。

不过今年也许是个例外，这是莫扎特和萨列里在一起之后第一个遇上的音乐盛会，而今年萨列里的行程似乎也没有与这场盛会撞上。

每一年这个省会都会让每一位音乐家单独或者组成五个人以内的组合，然后当场完成一首规定主题的曲目并且当场演奏，由所有人投票谁才是那一年最棒的音乐家。

虽然认识萨列里和莫扎特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但是在远离宫廷小团体的很多音乐家或者平民都还是认为莫扎特与萨列里的关系如同传闻那样糟糕。

莫扎特并不在意公开他们的关系，但是考虑到萨列里的职位他也并不觉得隐瞒众人，在众人面前演戏有什么不好，他甚至觉得这十分有趣。

于是那天一大早，莫扎特接了康斯坦泽·韦伯前往音乐盛会，而在门口遇到了与学生凯特琳娜·卡瓦列雷一起的萨列里，两位女士当然知道莫扎特和萨列里的关系，见了面假意的唇枪舌战的争了几句引得别的音乐家不断的扫视莫扎特和萨列里，幸好女士们很快就结束了争吵，十分友好的手挽着手朝两位音乐家挥了挥手一起走了进去。

看着两位女士的表演两位音乐家惊呆了，等到回过神的时候他们的女伴早就走了进去，莫扎特转过头下意识的就要去搂萨列里，但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收住了手，结果就成了拉住萨列里的手臂然后给了他一个拥抱，他大声的装模作样的开口：

“噢，萨列里大师！我竟然能在这里看到您，真是太惊喜意外啦！不如我们两个一组，您觉得怎么样？”

看着莫扎特煞有介事的这样建议，萨列里忍住笑微微欠身点头表示答应，莫扎特几乎能看出来萨列里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强忍住抱住萨列里亲吻的冲动，莫扎特跟着萨列里一起走了进去。

不少人认识莫扎特和萨列里，但是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原本因为看到他们俩而有些担忧今年恐怕要被他们其中之一夺冠，但是在知道他们俩一组后天真的认为这两个死对头恐怕并没有默契来合作，又放心下来与他们攀谈。

差不多到了时间，音乐家们坐下后主办方宣布了今年音乐盛会的主题，信任与默契。这是个对独自参与的作曲家十分不友善的题目，但是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

看到题目时莫扎特和萨列里感觉到周围投来了视线，大概就是为他们俩默哀，他们也许在猜测如果是别的主题的话，莫扎特和萨列里说不定还有机会获胜，但是两个死对头怎么会有什么信和默契可言呢。

萨列里装作没有感觉到周围的视线，转头看向莫扎特收到的是他充满雀跃的眼神，萨列里挑了挑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以免莫扎特太兴奋就扑上来。

似乎是感觉到萨列里的担忧，莫扎特撅了撅嘴，撩开额头的金发坐下看着空白的乐谱沉思起来，而萨列里看到兴奋过度的音乐天才冷静下来才跟着一起坐下来。

事实上看到这个主题的时候萨列里有了一些构思，他想起来前几天南娜尔来访时说的两个人在同一架钢琴上演奏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他似乎可以想象出来。

只是想象归想象，真的要写出一首四手联弹的曲子并不是马上就能完成的，萨列里有些头痛的转过头看向莫扎特，告诉了他他的想法，但是莫扎特却一脸呆滞的表情看着他看了半天后，摇了摇头，萨列里知道也许莫扎特自己也有些别的想法，但是又想到这个家伙是个不到最后关头不写出谱子的人，萨列里决定先按照他说的写一些片段，等到莫扎特不再是那副呆滞的表情再说。

谱曲的时间有所限定，但是没有什么人会时不时得去看时间，莫扎特趴在桌上枕着手臂看着空白的乐谱轻声的哼着调，萨列里听着听着就忘记了自己写下一些小片段的事情，因为这个旋律太熟悉了，莫扎特前几天每天都在哼唱着这几段，今天他更加是听到了更多的片段。

大致上，萨列里已经能在大脑中将他们连成一整首曲子，只是……哪怕是莫扎特的曲子，这首曲子的音符也确实有点多了，听起来也不像是四手联弹的曲子因为有许多音域重叠的部分在里面，萨列里有些疑惑起来。

萨列里习惯性的将莫扎特哼唱的曲子写了下来，因为已经养成了习惯，萨列里在记录莫扎特的曲子时完全能够明白他想要加入什么赋格，偶尔会有错误，莫扎特总喜欢做一些新的尝试，但是萨列里对这一点也已经习惯。

但是让人焦急的是莫扎特反复的哼唱着，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萨列里感觉到这首曲子出奇的长，比一般的现场即兴演奏的曲子要长多了，萨列里开始担心莫扎特是不是能按时完成，他手下的空白曲谱都已经写了七八张，这甚至还不算他刚才自己写下的两页。

事实应证了萨列里的猜测，莫扎特的确没能在时间限定之前完成曲子，萨列里头痛的看着没完成的钢琴谱和依旧沉浸在脑内世界呆滞的莫扎特，揉揉额头将演奏顺序写在了靠后的位置好让莫扎特再自我沉浸一会儿。

先上去的音乐家们开始演奏，在这里聚集着全维也纳最好的那群音乐家也聚集这最糟糕的音乐家，还有一些才初出茅庐的新音乐家，水平过于参差不齐，有些人甚至没有演奏就知道自己绝无机会也不想丢脸便偷偷的划掉了名字然后躲到了旁听席去。

所以在萨列里和莫扎特之前演奏的已经是水平相当不错的音乐家，他们的曲子很优美，是真的很棒的音乐，但是萨列里心里知道这些曲子如果与莫扎特比的话一定是比不上的，说不定连他的曲子都比不上。

并不是萨列里太偏心，莫扎特的音乐就是这么独一无二。

当然，前提是这个一脸傻样的年轻乐师能赶紧将曲子写下来，萨列里揉了揉额头感觉也许这首曲子今天是完不成了，不过没关系，他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向全维也纳证明莫扎特是个十分伟大的作曲家的。

“萨列里我的朋友！我想到了！我想要现在就上台！快，和他们说莫扎特和萨列里现在就要演奏！您是宫廷乐师长，他们一定会听您的话的！”

莫扎特忽然抓着萨列里的手大叫起来，蓝眼睛亮亮的如同雨过天晴的天空一样，那片透彻的天空里还能看到带着金沙的星星在闪耀。

萨列里失神了一秒，回过神后不太确定的开口询问：

“现在？您是认真的吗？您甚至没有写下一个音符……”

“当然！我说话有反悔过吗？来吧萨列里我亲爱的，我们会让这个主题熠熠生辉的！”

莫扎特看起来快活极了，拉着萨列里的胳膊就穿过队伍往表演台边跑去，萨列里在后面跌跌撞撞的勉强能跟上他的脚步，他叹了口气向工作人员解释了之后，果然宫廷乐师长的话让莫扎特的要求能够得到满足。

“是的，两台钢琴，没错。”

在莫扎特的要求下，两台钢琴对着放在了舞台上，莫扎特坐下后弹奏了起来，萨列里看着他立刻明白了为什么他的曲子音符那么多，而他的音乐在他的演奏下开始变得充满生命力，在纸上的音符都跳跃起来，萨列里几乎入了迷。

但是等一下，莫扎特的弹奏只有他哼唱的音符的一半，萨列里有些无措的站在边上，他听到下面传来的窃窃私语，关于他们俩毫无默契哪怕莫扎特的曲子再美也不符合主题。

萨列里有些不安起来，莫扎特却在这个时候抬头看向他，那双眼里充满着爱意与信任，他可以一直等到萨列里在另一台钢琴前坐下，然后将他们的音乐与生活继续下去，一直一直直到尽头。

这首曲子到底应该是什么样，莫扎特想要进行一个什么样的表演，萨列里忽然明白了过来，就只是在耳边的曲子和莫扎特的眼神，便足够让他明白一切。

不安的感觉很快就散开，在公众场合总是很严肃的萨列里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放下了手里的乐谱走到另一台钢琴前，他坐下后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就是现在。

独奏的残缺又孤独的音乐等到了它的另一半灵魂，这个音乐灵魂变得完整又丰满了起来，仿佛少女坠入爱河与她心爱的爱人在歌唱与舞蹈，他们生来就注定要在一起，有了彼此的陪伴他们变得完整并且不可分离。

沉浸在音乐中的萨列里抬眼看过去，莫扎特的目光温柔又深情，萨列里感觉胸口充满了暖意与爱意，因为他知道莫扎特也和他一样深爱着他。

不要怕，我在您身边，并且会永远在。

萨列里仿佛透过钢琴的声音听到了莫扎特的声音，那是无声的夹杂在他琴声中的表白，而萨列里则是选择用他的琴声回应，他也将永远握住他的手不会放开。

琴音在最后的音符安静下来后一同结束，莫扎特和萨列里微微的喘着气，长达八分钟的演奏让台下的人都沉浸其中而没有意识到音乐的结束，莫扎特和萨列里则是对视着，直到被台下热烈的掌声给惊醒一样才站起来。

结束后萨列里才意识到他们刚才做了怎样的大胆的演奏，这是他从未尝试过的，他从来都谨慎的演奏着每一个音符反复的思考他们是否合理的出现在这里，但是今天却是一种他从未做过的尝试。

台下的掌声一直没有停下，莫扎特显然兴奋极了，他跑了过来，萨列里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家伙又得意忘形了。

莫扎特抱紧了萨列里，并且吻上了他的唇瓣，台下的掌声停了一瞬，然后爆发出更响亮的掌声和欢呼声。

好吧，萨列里想，这一次是真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毕竟他们如此相配。

Guten Morgen.